刚才还有一丝柔和的眼神,现在全都不见了,太后的眼神顿时变的很冷,强笑了一下,道:“还是爱卿所虑周全,那你就和其他的大臣赶快商议拿出一个章程出来,要做什么事情最好想个周全,别再出什么岔子。还有,对有功之将领也要从优厚赏。皇甫飞云哀家看他还是很不错的,将门之子又在战场上历练过,京城的防卫交给他哀家觉的甚好,冷爱卿以为如何?”
冷无为怔了一下,赶忙道:“太后所思甚好,臣遵旨。这就让兵部下道文书,封其为武显将军(二品),统领京城外二十万驻军。”
太后脸色缓了缓,道:“就这么着吧。”
冷无为躬身告退。
一出宫门,小寇子连忙让人带轿子过来,“爷,咱们现在就回去吗?”
冷无为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黄昏了,眉头深锁,忽然道:“你觉的这个皇甫飞云这个人怎么样?”
小寇子愣了一下,应道:“主子,您不是曾说过此人是个可造之人吗?小的看他也是文韬武略都行,但就是有一点,小的说出来怕主子不高兴?”
冷无为看着他,笑道:“有什么尽管说吧,就当是说的玩吧。”
“是,主子,我感觉这个人什么都很好,打仗勇敢,对部下也很好。但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他身上有股阴霾之气,让人觉的很不舒服,不像齐大将军和姚将军等,和他们在一起就是那么舒服。”
冷无为笑着敲了下小寇子的头,道:“你这个兔崽子也学起评价朝廷大臣来了。”说到这看了看下远方,道:“不过,既然我能把他扶起来,照样就能把他踩下去。太后是指明要重用他,将来他会成为谁的心腹,都难说的很。好,咱们就去皇甫飞云那,皇甫远病了那么久,是该去看看他了。”
皇甫远虽贵为军机大臣,又赏爵一等公,但其府宅却不尚奢华。大门表面乃朱漆所涂,门口处立于两座大狮子,其大门宽月十余米,醒目之处当数太后所赐的牌匾。自皇甫远生病后,京城的官员大抵很少有人过来探望,其因皇甫远在朝中根基不稳,人脉关系浅薄,再着人已老矣,指望的时日不多,故来往之人甚少。
“报……太师来看望老爷了。”管家跑回来禀报。
此时皇甫飞云正在为皇甫远喂药,并向其介绍自己的心仪女子杨仙儿,对突然到访的冷无为不由的有了几丝疑虑,他看想杨仙儿,却发现她的神色有些异样。皇甫远还是睡的死沉死沉的,喂进去的药大多数都吐了出来。
“快请。”皇甫飞云赶忙整理一下衣戴就要走出去。
杨仙儿赶忙提醒道:“公子,应对要小心啊,冷无为这个人向来多疑,万一让他发现你有异心的话,恐怕会发生不测啊。”
皇甫飞云一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人未到,声却到。冷无为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呀,皇甫老将军,无为来迟了……”
皇甫飞云忙迎了上去,感激道:“太师能抽空来看望家父,飞云打心中感激。”
冷无为呵呵笑着拉着他的手,道:“我和你父本就是同朝为官,理应来看望。哦,对了,你身上的伤势好些了忙,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自听说你在沙场上受伤后,我心中甚是不安哪,你父就你独子,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你父交代啊。”
“多谢太师关心。”
皇甫飞云将冷无为迎到客厅之中,说道:“太师来的不巧,家父正巧已经睡熟,还不曾醒来,怠慢之处请太师体谅。”
冷无为长叹一口气,道:“皇甫老将军为国征战沙场久已,如今这样的情况谁也不想看到。御医可曾来过,老将军的病情可能好转。”
一提这事情,皇甫飞云面露痛苦之色,道:“太医对此也是束手无策,现在是活一天赚一天了。”
冷无为听了,不由的一声长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走,带我去看你的父亲吧。”
皇甫远依然睡的很熟,房中只有奴仆几人,杨仙儿早就回避离开。
冷无为端起药碗,为皇甫远喂了几口药,怎奈药水已经喂不下去了,“看来老将军已经吃不下药了,回去我得找太医院说说,能不能做几个小丸子好让老将军吞服。就是硬塞也总比不吃药好啊。”
皇甫飞云感激道:“多谢太师。”
冷无为笑着放下药碗,站起来,道:“我刚才从宫里过来,太后很赏识你啊,让我好好的提拔你。我打算让你担任京畿的防务,你看如何啊?”
皇甫飞云一愣,道:“太师,这是不是太……,臣怕担当不起啊。”
冷无为笑了笑,眼神透着凌厉,道:“这也没有什么担当不起的,你是我提拔上来的,当然要多加照顾了。话我已经给你透到这里,以后该怎么做你要好好想一想啊。好了,我也该走了,老将军我朝少有的老将军了,你可要妥善照料。”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皇甫飞云将冷无为走别后,还在发愣,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但一想到自己成为防卫京畿的将军,那股兴奋之情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正文第三百九十九章天下大局(四)
自从皇甫将军府出来后,坐在轿子里的冷无为却陷入深思,喃喃地道:“是不是我太多疑了,不过他与太后之间太过密切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担愿我的担心不会变成现实……”
朝野上下针对冷无为放弃北魏国土的事情,吵的很凶,真是说什么的都有,有些清流之士口水都喷到冷无为的脸上,就是某些军机大臣也对此表示不解,要讨个说法。民间也不是很太平,太多的书生写出了万言书,声讨冷无为,并声称让冷无为继续立于朝廷之上并非大汉之福。跟着,某些文人写些书信递交朝廷,大骂冷无为乃好色之徒,为了女人居然弃国交利益不顾,乃是罪人。
一时之间,本是英雄的冷无为眨眼间变成了“千古罪人”,虽然有些礼法的呆子和有眼光的人为冷无为说些好话,但怎奈抵抗那泱泱大众,逼冷无为下台之事那是越演越烈。
数日后,冷无为突然上折子,要求辞去军机大臣和辅政大臣一职,太后收了折子留中不发,这让很多人意外,毕竟想冷无为这样的身居高位的人突然放弃官位,这怎么也让人想不通啊。
但这道折子一发,很快引来了无数道折子,不但有地方官员、朝廷官员、皇室中人,就是领兵的将军们也上了折子,通通只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冷无为不能离开朝廷,大汉今后的方向还需要他来掌握。这些人说话的分量可比那些上折子和书信吵嚷的人重的太多了。
太后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最后只追究不及时通报朝廷的责任,罚了一年的俸禄,便草草的收场,至于她对冷无为心里是怎么一个看法,白痴都明白。
冷公府。
在这里正大摆筵席,冷无为庆祝他的儿子三岁的生日,请了朝廷里的许多达官贵人到场,话虽然是指他儿子的生日,鬼都明白他是庆祝他自己的完胜。到场的人很多,简直是太多了,可笑的是就连太后也派人来送些赏赐。
大宴一结束后,人都走了,除了冷无为的几个心腹外。
内堂上。尤三甲、岳真、白云飞、田大、古师爷赫然在位。
古师爷年近七十,但还在九门提督府里管着事情,掌握着京城里各路消息;尤三甲则穿梭于官员、贵族之间,拉紧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同时也以经商为名负责收集大汉外其他国家的消息;岳真还是老样子,全力为冷无为掌握更大的权力,扶植长公主出面掌权。
“主公,这回太后可是被咱们给得罪了,以后没准她就什么时候出手了,你可要千万小心啊。其他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就是担心皇甫飞云那里如果他和太后搞在了一块,没准主公可就要吃大亏了。”岳真深锁眉头说道。
古师爷咳嗽了一下,道:“岳先生说的甚是,我也收到一些消息,这皇甫飞云曾在夜里进过宫,到底和太后谈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咱们必须要防住这个人啊。”
冷无为摸着嘴角的小胡须,他看向尤三甲,忽然问道:“最近宁国那边有什么动静?”
“张锐曾秘密进入独孤霸先的军营,看样子独孤霸先很快就会归顺宁国。而且更让人意外的是西楚派兵部尚书冯耀到宁国,而且滞留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尤三甲说道。
冷无为站起来,来回地走,道:“史大伟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任何动静,现在他的权力已经大不如前,而且甚少参与军队的事情。哦,对了,他的女儿,也就西楚的皇后,死了。”
“什么!死了?”冷无为“腾”地一声,跳了起来,追问道:“怎么死的?”
“数月前难产死的,当时西楚的皇帝哭的很伤心,并追封她是孝贞忠烈皇后,这几乎在西楚成了一个笑柄。打那之后,史大伟仿佛老了好几岁,除了打理户部的事情,基本上什么都不问了。”
白云飞皱着眉头道:“这安乐王是带兵出身,比前面的那个皇帝更有领土的欲望。我担心他可能会做出什么傻事出来。南李闹的很兄,冷少你说他会不会在那里跟咱们较劲啊?”
冷无为摇了摇头,道:“不大可能,在南李那边下手的话,其一道路崎岖,不适合大规模军队的决战,其次,南李那么乱,谁先动嘴谁就得先吃亏。要动也得让咱们先动,他们才有可能走那步棋。但是要将大军往南边派,这样的军事行动我们必然会知道,那样等于是让咱们早有防范,他们不会蠢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