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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现在有些特殊原因,只当他现在是正常情况就好。”阿诺斯那边隐约能听到有人虔诚地喊他,没有仔细说明,“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卢克挂掉通讯器,看着洛弥对他得意地昂起下巴,神智有些恍惚。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半晌才回过神:“你跟殿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弥深沉地道:“教廷机密,不可外泄。”

    卢克:“……”

    洛弥感觉一想到阿诺斯就被动地失智实在是太不利于他转动灵活的大脑,于是问道:“今晚就是血月了,神术房间准备好了吗?”

    卢克不情愿地道:“准备好了——你就是个普通恶魔,血月就算魔力提升,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不是给我准备的,是给你们殿下准备的。”洛弥故意道,“到时候我会和你们殿下一起在房间里待一夜,到时候不论里面叫多大声你们都别开门。”

    卢克:“……?!”

    ……

    教廷的观星术本质上是一种高级神术,要求更苛刻,需要借助仪器、阵法和天气,所以准确率比较高。

    阿诺斯用过晚餐、完成晚间祈祷之后,就带着洛弥进入了布满神术法阵的房间。

    房间大概有一百多平米,地板、墙壁、天花板上都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在神术已经启动的情况下若隐若现。

    洛弥瞅了一眼,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阿诺斯微微蹙眉:“莱茵哈特怎么安排的,没有床?”

    在修道院苦修过的阿诺斯在任何环境下都能适应,但在他眼里身边这个恶魔是无辜的、承受过教廷迫害的小可怜,晚上应当在舒服的床上睡才行。

    洛弥猜想肯定是卢克被他逗得心惊胆战,才想办法把床撤掉,只留下了沙发和软垫:“没事,我在沙发上睡也一样。”

    反正今晚要跟邪恶版的阿诺斯说话的,八成睡不着。

    阿诺斯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但没有再说什么,只看洛弥的眼神愈发歉疚和赞赏。

    洛弥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对自己良心的拷打,转移话题问:“这里法阵的力度怎么样?”

    阿诺斯走到沙发旁边坐下,含笑拿起了一本不知道是哪任教皇的语录释义:“圣天使宫在建设的时候就埋入了大量的神术法阵,这次也只是启动了一部分,足以控制住恶魔领主级别的魔力。”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用更严谨的话纠正,“应该说赤角领主这个级别,其他的恶魔领主没有和教廷直接交手过。”

    洛弥放心了:“那就好。”

    这样一来,邪恶阿诺斯出现之后应该伤害不了他、也伤害不了善良阿诺斯。

    上次“天使降临”的时候,邪恶阿诺斯对本体表露出的恶意和杀意让洛弥至今难忘。在还不确定阿诺斯的人格分裂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洛弥并不想阿诺斯被他的第二人格抹杀掉。

    虽然阿诺斯的纯洁有教廷刻意隔绝的原因,但洛弥并不讨厌单纯积极的人。

    阿诺斯侧头看了他一眼:“不用担心,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有我。”

    问题就在你身上……洛弥腹诽了一句,刚想糊弄过去,忽然感觉脊背猛然窜上了一阵凉意。

    他下意识看向了阿诺斯,在阿诺斯漂亮的眼眸中看到了宛如鲜血一般的赤红,就如同他第一次经历血月时的那样!

    洛弥下意识看向了窗外。

    一轮殷红的圆月悬挂在天际,周围隐约有漆黑的云在翻滚,如同地狱的光景。

    血月来临了!

    就算知道神术法阵在发挥作用,洛弥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阿诺斯的赤红瞳孔在洛弥身上顿了顿,随后泛起了一阵困惑:“什么好久不见?”

    洛弥一呆:“啊?”

    阿诺斯与他对视,赤红眼眸纯净无比,浅金色的眉毛微微抬起:“你在说什么?”

    洛弥听他的语气很正常,小心翼翼地问:“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不舒服?没有。你不舒服?”

    洛弥赶紧摇头:“没有,我只是看你好像……”

    他斟酌了好一会,才憋出合适的词语,“有点困。”

    阿诺斯失笑道:“困什么?我就算很久不睡觉都可以。你要是不困,过来我给你讲讲经。”

    这句话一出,洛弥百分百确定眼前的阿诺斯就是正常的阿诺斯——除了瞳孔变成了鲜红色之外。

    这反而让他无比诧异:怎么回事,被放鸽子了?

    邪恶版的阿诺斯呢?睡着了?还是被神术法阵封印着连出都出不来?

    之前说得那么强势,只要准备独处的房间就可以,洛弥还以为邪恶阿诺斯能够随时上阿诺斯的身……

    他哭笑不得,只能自我安慰:别急,血月还没结束呢,说不定人家只是还没睡醒,再等等、再等等。

    ……

    结果等到了凌晨,月亮褪去了鲜红、回归银白,神术法阵也停了下来,阿诺斯还是阿诺斯,瞳孔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的蔚蓝色。

    当阿诺斯打开门的时候,站在门外的莱茵哈特和卢克立刻就盯着他和洛弥的衣服,反复确定他们纯洁无瑕的圣子殿下没有被“玷污”。

    洛弥占有欲瞬间发作:“你们看什么呢!”

    莱茵哈特嘴角瞅了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