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精神体和肉/体有本质的区别，可以分开治疗？”虞尤薇思索着道，“精神体自己吸收元素还是慢，若是能向本体注射需要的元素会加快痊愈？”
安云点头，“最近试出来的蝴蝶确实有效。”
“但是……”安云忐忑道，“还没有过试验，往本体内注射会不会有用，而且大量元素直接进入细胞，会发生什么连锁反应也不确定……”
同是仿生医学的佼佼者，虞尤薇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拔苗助长，可能会细胞全面崩盘。
“我愿意试一试。”
虞尤薇苍白的脸，微笑道。
安云就知道她会这么选择，简直不要命了，可她本来要选的路基本是确定的死路，这条还有生的可能。
“姐姐，风险你想好。”安云还是劝道，“或许被发现的严重性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最起码能够保持状态，而不是非生死一搏。”
想到如今拿镊子都颤抖的手，想到曾经病床上的日日夜夜，虞尤薇摇摇头，“我想好了。”
她绝美的脸上是温和和煦的笑容，“什么时候注射？总要有第一次试验的，成功与否，都是一次排错。于长远来看，我如此都是有意义的。”
“明天吧。”
安云心疼地看虞尤薇。
一晚上，安云都没合眼，一遍遍排查演练这些计量的溶剂进入体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敢有半分差池。
虞尤薇来安云寝室的时候，神色轻松，完全没有一点小白鼠的觉悟。在安云准备的时候，她还拿起补给小蝴蝶营养的培养瓶，含笑看了看，“原来它之前都在这里啊。”
没有多加感知，她也只能感受到出离在外的精神体最强烈的感觉，寻常的视角是看不到的。
虞尤薇想起来件事，“你第一次带走精神体的时候，我在晚上的时候感受到它很强的恐惧，和被震慑的感觉，只有几秒钟，很快它就平静下来了，我就没在意，不过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好奇怪。”
安云拿着盘医用品走近，估计她说的就是动笔的时候吧，也没有隐瞒地简述下情况，然后道，“我也不知道原因。”
虞尤薇也很不解，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
“姐姐，你准备好了么？”
安云拿出注射针管，再试探地确认一遍。
虞尤薇笑着点头，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叮嘱一句。
不给安云半分负担，毅然决然地躺在床上，等着新治疗法的第一次试验。
看着青色清晰的血管，还有她手腕跳动的脉搏。
从医学角度，不应该这么不严谨的。
安云有些怕，深吸一口气，“有什么不得劲的，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尖锐的针尖插进脆弱的血管。
虞尤薇的身体瞬间紧绷，随着注射，她的眉头越来越忍不住地皱紧，饱受疼痛折磨的虞尤薇，竟然扛不住地痛苦的咬紧牙关。
“姐！”
安云慌得赶紧要拔针管。
虞尤薇的手摁住安云，痛得话都不连贯了，“不，不要……拔，有用的……”
安云急道，“这么疼吗！那我给你打麻药！”
虞尤薇痛苦地一团，“不行，麻药会影响细胞吸收。”
麻药是阻断冲动的产生和传导，在这种细胞吸收元素的过程，不能使用麻药。
虞尤薇倒抽口凉气，“我，我可以忍。”
安云看着痛不欲生的虞尤薇，疼惜得头一次慌得不成样子。
虞尤薇整个身子都宛若被人拿小锤敲碎，然后重组般。
每一个细胞都在哐哐吸收，然后膨胀修复，像结疤般挠不了的痒，遍布血脉，像有无数的蚂蚁在体内爬啃咬。
最痛得是来自灵魂的撕裂缝合，最深处，痛彻心扉！
远比肉/体的疼强烈万倍。
“啊！”
虞尤薇痛苦地闷叫。
原以为被病痛折磨的忍受习惯了，此刻才知道自己真的还是脆啊——
她痛得晕了过去，醒来后，看见的是照料在身侧的安云和阮流苏。
安云急道，“你怎么样了？”
虞尤薇转转眼眸，调息下身体，感受下变化，随即缓缓笑道，“好像没那么疲惫了。”
她反手现出精神体，只见破碎的蝴蝶翅膀已经长出来了大致形状，整个也显得精力充沛，竟是垮出来了最重要的一步。
“太好了！”
一直忐忑紧张的安云和阮流苏抱在一起，开心地直蹦。
成功了！哈哈哈哈！
虞尤薇看着真的和原本的模样，越来越相近的精神体，泪水盈在眼底，所有的辛酸和委屈都在这一刻变得值得，更好像自己和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更近了一步。
这回不再是伪装的虚假，而是真的……近了。
泪滑下来，虞尤薇紧紧拥住小小的蝴蝶。
注射不止一次，还要接连注射十天。
虞尤薇就这样不打麻药的，承受十天，还有这十天里庞教练的变态强度训练。
等到控制力阶段测试的时候，庞教练一一考核他们的精神体。
轮到虞尤薇，安云他们都紧张起来，精神体和身体挂钩，她的病没有好，精神体也无法完全好。
能不能过十分了解她的庞教练这关，他们都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