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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有一个,两个人都不会为现在的决定后悔的未来。

    第63章 “人有时候,要学会断舍离。”

    两个人之后什么也没有再说。

    安静地收拾桌面餐盘,安静地把东西归位,收拾到一半,卫松寒忽然站起来,拿上包夺门而出。

    房门传来重重的关闭声。

    温诉没有回头。

    这是一个不可解的问题。

    所以两个人看似吵了一架,但又并不是。

    陈因给他发过一条消息,大意是自己会等他的回答。同样宽容地给了温诉两天考虑的时间。

    这期间,他还是照常去上班,去舞房排练。

    大家都隐隐察觉到温诉的状态不对,但谁也不敢问他。因为温诉的表情,看上去不容任何人接近。

    冷得就像今早下的那场厚雪。

    三月了,南方城市居然下雪了。

    是啊,真奇怪。

    好冷。真冷。

    温诉再也不留到最后一个走了,他像回到了最初那样,会第一个收拾背包,提前离开舞房。

    在门口遇到了来送礼物的粉丝,隔着一道玻璃,两个粉丝妹妹又惊又喜,手舞足蹈地冲温诉打招呼,兴奋得双颊通红。

    温诉的面部肌肉是僵着的,但他抿了抿唇,嘴角就熟练地拉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他笑得完美,笑得毫无破绽,笑得已经足够把这面具戴牢在脸上。

    以前,那个男人喝得酩酊大醉,对着温诉又打又骂,有一句话说得挺对。

    “你这么虚伪的东西,当偶像太适合你了。”

    工作人员把两个粉丝写的贺卡递给温诉看,温诉垂眸就看见上面写着:“永远喜欢累累哥,你是最棒的偶像!”后面甚至画了个爱心。

    温诉:“……”

    工作人员看见温诉忽然把脸埋进了阴影里,下唇被他缓慢地咬住,用力得几乎要出血一样。

    她吓了一跳:“rei……!”

    可温诉已经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冲回家的,房门都来不及锁,扑到洗手池边,水开到最大。

    哗啦哗啦。

    这样好像才能遮住温诉忍不住从咽喉里反涌上来的不甘。

    他抬起拳头,然后重重落下,锤在厚重的陶瓷上,没发出什么声音,但手骨已经肿得红紫起来。

    温诉仿佛感觉不到痛。

    远是追着他来的,推开门时,发现大门没锁。

    “温诉?”他朝里叫了一声,黑漆漆的屋子里无人应答。

    他换了鞋,打开灯,这才看见客厅里那个一动不动坐在窗边的人影。

    已经日落了,天彻底黑黑沉沉下来,窗外折射进来的街灯照在温诉脸上,他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远想象的那么糟糕。

    温诉只是静静的。淡淡的。

    “怎么不锁门?”远在他对面盘腿坐下了。

    温诉不说话。

    远接着道:“我听经纪人说了。你能去耀泽不挺好的吗,那可是很多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地方。”

    温诉终于动动唇,给了他一点反应:“是很好。我做梦都想去。”

    “那你为什么……”远顿了一下,意识到什么,“因为,卫松寒吗?”

    温诉就沉默了。

    他不说话那就只有一个意思。

    “人有时候,总要学会断舍离的。”

    温诉嗤地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讽刺:“你这是看完电影在做影评?”

    远被他怼得无言,起身去厨房泡了杯热茶,递给温诉,温诉没接,硬是往他那儿凑了一下,温诉才接了。

    他不说话,温诉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温诉才声音缓慢地开口。

    “陈因说,是因为我在游乐园录的那条广播。”

    “那个游乐园周边要新建商圈,董先生那天正好去实地考察,然后听见了我的歌。是我自己没事儿弹着玩的东西,据说董先生找了很多人才找到了陈因那边。他说……他很看好我。”

    董先生的原话就是这样。

    温诉不止有功底,他身上本就具备脱离地下的潜质。

    在露天的阳光下也不怯场,是他的勇气。临场发挥自如,是他的自信。

    这恰好是看似不重要,却又很重要的东西。

    尤其对于一个要经历长达两年甚至三年训练的人来说。

    “那……不挺好的吗?”

    远知道温诉从小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因为温诉从没提过,所以他本以为他并不喜欢。

    但他如果想要尝试,就算最后的结果不理想,肯定也能凭着那份天赋过得比现在更好。

    正因为看多了温诉从前有多不快乐,远才更希望这个情同亲弟弟一样的弟弟能走出去。

    他十年前就已经想走出去了,现在终于可以实现,怎么能折在这里?

    “你跟卫松寒……说过这事了吗?”他问。

    温诉停了一会,说:“说了。”

    “那……你们有什么解决办法?”

    温诉还是道:“没有。”

    远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是吗。

    “那就……算了吧。卫松寒说不定,只是你现在这个阶段的一个过客呢?你其实不用……”

    “没有卫松寒,就没有现在的我。”温诉冷冰冰地打断了他。

    他还是望着窗外,像是在看街灯,又像是透过那点亮光在看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