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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死他们。”

    “……”

    数之不尽的钢铁人偶从暗中出现,疯狂往这边涌动狂奔!

    “还愣着干什么,在那儿等死吗?”陆风惑看了在场所有侠士一眼。

    在场之人如梦初醒,“对了,不能站着等死。”

    “它们打过来了!快拔刀砍了它们!”

    “傻子,那是沈元思!打错人了!”

    “这些钢铁之物太过坚硬,根本没办法杀死他们!!我们的人还是太少了,怎么办?”

    陆风惑回头看了一眼,“地上不是还躺着人吗?沈元思用刀背砍的,问题不大,把他们摇醒便是。”

    众人:……

    还得是你,陆风惑!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摇人的摇人,砍人偶的砍人偶。

    小半个时辰之后,院内所有人偶被清理完毕,成为一堆破铜烂铁。院落之内一片静寂,唯余正房大火燃烧发出的毕剥声响。

    沈元思站在人群之外。他背对众人而站,目光落于远处焦墨似的天空。火光映照在他身上,给他的青衫乌发渡了一层金边。众人忽然不敢上前与他说话。

    一人鼓起勇气上前提问,“人偶已死,为何不见郭无缘的身影?”

    沈元思轻声道:“早在我请郭无缘出来开始,直至我取出血玉,郭无缘都未出现。这说明一点,郭无缘根本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他的人偶罢了。”

    众人见他开口,这才陆续出声,不少上赶着道歉的。

    “沈家小子,是老夫错怪你了。沈家正房是我提议烧的,如今看来倒是我这个前辈的不是了。老夫会为你重新修缮沈家,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一位老者开口。

    沈元思并未回复。他转身看着正房的冲天火光,半晌笑叹,“不必了。那些过去的就让它化作尘土,随风消散吧。”

    火势太大,已经救不回来了。那便将这里连同少年岁月一同消散吧,将那些过去的欢喜愉悦,悲伤与痛苦,尽皆埋藏在尘土之下。

    眼前依稀浮现出娘亲含泪的笑颜。娘亲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他能平安康健地长大。想来他如此行事,娘亲并不会怪罪他。

    是么?娘亲。

    ……

    此事处理完毕之后,众人纷纷离开沈氏宅院,回到各自的住处。陆风惑带着沈元思回到了他的厢房,打算和小徒弟一起凑合一晚。

    沈元思端来洗漱用水,为陆风惑捏好毛巾。陆风惑随意清洗一番,坐在床上看闲书。

    沈元思很快也洗漱完毕,坐在床铺边沿。

    陆风惑想起沈家宅院之中的事情,随意地出口问道:“血玉当真毁去了?”

    沈元思从脖颈之上取出一块血玉,放在陆风惑手中,“娘亲遗物,不敢毁去。之前在沈家后院当众毁去玉佩,只是想要断绝江湖中人对于血玉的觊觎。不过师父若是喜欢,那便送给师父了。”

    陆风惑笑了笑,“小崽子。”

    如此珍贵之物,直接就送给他了?

    陆风惑放下手中的话本,稍稍坐直了身体。他将血玉重新系回沈元思的脖颈之上,将它藏于衣领之下,“既然是娘亲遗物,那便要好好保管。为师怎么会要你的东西?刚才只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就算这东西当真能生死人肉白骨,为师也不会收下。”

    沈元思长睫轻颤。片刻之后,他出声问道:“我在镜月宫听闻刘东年已死。师父,是您杀的吗?”

    “不错。”陆风惑。

    沈元思上前抱住陆风惑,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陆风惑便保持着这个姿势继续看书。良久之后,陆风惑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突然出声问道:“沈元思,介意以后多个……师娘么?”

    此话一出,陆风惑察觉他的书被抽走了。身前人影逼近,沈元思猛然攥住他的衣服领口,将他困在床铺之上的方寸之地。

    “什么意思?陆风惑。”沈元思问他。

    陆风惑有些错愕,好笑道:“唤我大名?没大没小。”

    “你有了心悦之人。”沈元思这话是肯定句。他攥着陆风惑衣领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仿佛这样就会不用失去一般。

    “不错。”

    沈元思抿唇不语。就算早已知晓答案,真正得知的那一刻,还是会觉得无比苦涩。他喜欢的人,却已经心有所属,这是如此地令人酸涩难堪。

    “陆风惑。你可知道,我喜欢你。”沈元思轻声道。

    陆风惑这回是真真切切地错愕了,他怔愣了片刻,不确定地问道:“你喜欢我?”

    沈元思手指轻轻抚上陆风惑的脸颊,他用行动告知了陆风惑答案。

    陆风惑一时哑口无言。良久之后,他才逐渐冷静下来,开口道:“沈元思,我是你师父。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孩子。”

    “那又如何?陆风惑,你不要忘了,你只比我大了五岁。五岁而已,我们之间如何不可能?”沈元思不在意道。

    “不是这个的问题。”陆风惑起身拉下他的手,让两个人的姿势稍微像话一点。他平视沈元思,解释道:“我是你师父。为人师者师德为先,传道授业。你可以犯错,但是我不能与你一起犯错。你如今才多大年纪?和你同样大年纪的人还在上学堂。你还尚未长大,接触的又只有师父一人,所以错误把对于师父的孺慕之情错认为男女之情。若你真喜欢师父,那也要再过几年,等你思想成熟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