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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彻底被激怒,眼?睛一红,竟然提着酒瓶冲了上来。

    男人最?是受不了刺激,尤其是自尊心。

    冲动之下,只怕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众人被吓了一跳,连忙纷纷上去阻拦。

    却没想到,他们拦住了男人,却没拦住张碌。

    “嘭”的一声巨响,张碌丢掉了手上的半个酒瓶,冷眼?看着栽倒在地的男人。

    四周一片寂静,众人屏住了呼吸, 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张碌那张漂亮的脸, 在光影下一半白一半黑, 好似一道?泾渭分明的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即便?手上沾了血,他也依旧面不改色, 平静的吓人。

    众人都忘了。

    张碌和施谨恒是同为南大的传奇人物,凭他们两个人就能?压的所有人翻不了身。

    他们努力而优秀,清冷而高?傲。

    站在山顶的人本就和他们看的不是同一片风景。

    如此?高?傲的人即便?落魄了,他心里那颗向阳而生的种子也不会死,自尊自强的火焰也不会灭。

    此?时此?刻,在明亮的吊灯下,张碌和施谨恒,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侧身而立,修长笔挺的身影还有睥睨的眼?神都像两尊并肩而立的山让人不敢直视。

    “浪费时间。”张碌留下一个冰冷的眼?神,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众人看了眼?张碌和施谨恒并肩离开的背影,又看向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男人,默默的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确实是浪费时间。

    ——

    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没办法开车回家,也没那个兴致叫代?驾。

    张碌默不作?声的在会所开了一间房,施谨恒没有说话,沉默地跟在张碌的身后。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直到打开房门,张碌一把抓住了施谨恒的领带,将对方用力地压在墙上。

    “解释。”

    施谨恒被撞的有些疼,他皱了下眉,说:“我并不知道?你在这家公司,更没有以私人的手段把你安排进来。”

    张碌了解施谨恒,施谨恒同样也了解张碌。

    这完全就是对张碌的侮辱,张碌不可能?接受施谨恒的“施舍”,施谨恒也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甚至,正因为是施谨恒,他才更不能?接受。

    张碌没有松开施谨恒,他盯着施谨恒的眼?睛,冷哼一声说:“你从没有告诉我你有个这么了不起的父亲。”

    了不起三个字似乎带了刺,扎的施谨恒心口一疼。

    他说过,他讨厌张碌用这种讽刺的语调说话。

    施谨恒挣脱开张碌的手,冷声说:“他算什么了不起,再?者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那是欺骗!”张碌怒意上涌,冷静的外表也出现了裂缝。

    “我欺骗你什么了,还是你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是借了我父亲的势,觉得?我的保研名额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觉得?我的一切所得?都是凭借权势!”

    张碌皱眉道?,“我没有这么想过。”

    “你没有这么想过,张碌,你真?的没有这么想过吗!”

    施谨恒逼近到张碌的面前,眼?睛发红地看着他。

    张碌神情一顿,想起了当时在毕业聚会上说的那番话。

    施谨恒似乎被酒意焚烧了理智,他所有的稳重都消失不见,难以忘却的悲伤与愤怒再?次奔涌而至。

    张碌觉得?施谨恒抛弃了他,施谨恒又何尝不觉得?是张碌背叛了他。

    对于一个自尊心强的人来说,那样的话堪比梦魇让施谨恒难以忘怀。

    他所有的努力都被否定,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笑话。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张碌!

    是他孤独的路上唯一走近他的对手,也是唯一的朋友。

    本来施谨恒已经决定放下了,张碌却再?次提起。

    张碌那幅倒打一耙的态度也彻底激怒了他。

    “张碌,你和那些人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施谨恒伸手戳着张碌的心口,像一把尖锐的刀,将张碌逼的往后退了一步。

    张碌深吸一口气,他用力抓着施谨恒的手,镜片后的眼?眸冷锐如针地看着施谨恒。

    “那你呢,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以一个高?高?在上的角度站在云层里俯视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张碌可悲的自尊心一直是他难以逾越的坎。

    他并不怨恨施谨恒最?后获得?了保研名额,毕竟两人是公平竞争,也是他主?动放弃。

    可施谨恒千不该万不该,什么都不告诉张碌,还以一个“可怜的单亲家庭”的身份在他身边游走,俯视着张碌那份孤独与自作?多情的惺惺相惜。

    施谨恒的保研名额就这样脏了,在张碌的眼?里脏了。

    他心里过不去,也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

    “我没有这样想过!”施谨恒很生气,为被误解而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

    “你让我怎么告诉你,告诉你突然有个男人找上了我,告诉你他出轨生的儿?子不是亲生儿?子所以要把我认回去,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想接受这一切可我不能?让我的母亲失望!”

    施谨恒低下头,将额头抵上了张碌的肩,疲惫地说:“我妈说,这是他欠我的,我必须要接受,要不然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