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书页,没有书名�
柳盈月心中复杂,然而裴阙若无其事地收过,放在一叠书卷之中�
剩余几卷,亦没有书名�
柳盈月将案几上理好,退后道:「臣妾去喊容侍卫。�
裴阙凝眉,「就没什么想问孤?�
「殿下需要臣妾做些什么,臣妾自当竭尽全力。�
裴阙打断她:「不是这个。�
他再度趋近,手心握住柳盈月的手腕,执着不肯松手�
「孤想要的,是你。�
「从前满怀真心的你。�
柳盈月沉默,而后才开口,「殿下于臣妾有恩,臣妾无以为报。�
温柔似水,字字如刀�
当昏沉和疲倦排山倒海般袭来,裴阙骤然松了手�
柳盈月冷不防接住他的身躯,被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了靠椅上�
「殿下?�
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应�
柳盈月费了一点力,才将他推开,他的眼睛闭着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她不禁慌忙用手背碰他的额头�
果然很烫�
她小跑着出殿,连忙叫容安进来。容安将殿下放置在屏风后的卧榻上,又把太医接回,再诊了一遍�
「回禀娘娘,殿下疲惫至极,如今昏睡了过去,过不了几个时辰会醒来,醒时再服几帖药便可。�
「这期间需要用湿帕子将体温降下来。�
东宫再度忙碌�
不消多时,白巾已预备好送进书房,容安试探性地看向太子妃�
眼见太子妃斜他一眼,示意他上前�
平日里殿下都无需容安近身伺候,但眼下没了别人。容安深吸口气,拧好帕子,自己上手�
「还有手臂,身子,都可以擦一擦。�
容安被这话吓得一哆嗦,不小心把帕子遮住了殿下的眼睛,又连忙移正�
「娘娘,要不还是您来吧。�
柳盈月不答,反问,「昨日,殿下到底让你们做什么了?�
容安垂下目光�
素云默不作声地伏跪,「小姐,殿下想知道您的喜好和经歷,连夜让奴婢们讲述出来,由人记录。�
原本殿下下令不让说,但素云感觉自己背叛了小姐,十分自责�
柳盈月回看一样床榻上躺着的人,即便是睡着也爱拧着眉�
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上前去接过容安手中的帕子,往裴阙手臂上擦了擦,重新浸了水�
「凉帕子不是用来敷的,是擦的。�
容安连连应声�
「会了吗?�
容安哑然抬头,才发现原来太子妃方才是在教他,如今换他来做�
裴阙醒时,见到的便是容安正在替他擦手�
容安见殿下已起,瞬时不敢动了,「殿、殿下。�
裴阙倏然坐起身,又不禁伸手扶着额头,凉凉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她�
动也不动,很好�
药已煮好,宫女进门,偷瞥殿中,不知该呈给谁�
容安走上前,将木盘端到太子殿下面前�
裴阙没犹豫,一饮而尽�
她才开口,「宫里来人,太后近日的病情加重了。晚间臣妾会和张先生入宫。�
「传令太医院。」裴阙嗓子有些低哑,恢復往常的淡然,「到寿康宫前待命。�
「备好马车,去南城接张简。�
他已起身,容安替他拿来大氅,整顿衣服时,发现她的脸微微别了过去�
窗外雪天一色,细细地下着雪子�
他还在病中,显然这时候不应当出门�
素云已接过伞,给柳盈月撑好�
柳盈月回身看他,「寿康宫中事,交给臣妾就好,殿下无需亲自到场。�
裴阙不应,朝容安摆手�
可怜容安一面想着太子妃的吩咐,一面还是受命于殿下,便替殿下撑开伞�
殿下走得急,把人落在后�
眼见殿下走了几步,却又回身朝太子妃道,「你来。�
容安和素云皆是一惊�
雪天撑伞,凉风能把手都剜疼。殿下要将这事交给太子妃�
素云连忙道:「要不奴婢来吧。�
柳盈月伸手拦住她,将手炉递给素云。低下头钻进他的伞下,从容安手中接过伞柄�
他二话不说便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柳盈月不察,连忙跟上去,不得已抬高手臂�
雪飘落到手背冰凉。他走得还是太快,柳盈月仓促跟上,半边身子落在伞外�
和前世某个雨夜一样,仓皇奔波�
一个触摸不到的人�
原本只是倔强作祟,既然她做不到,又何必勉强自己�
她正要收回手,却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覆盖在她的手上,她手上的力骤然一松�
伞面阴影重新压下,将她遮住,细密的雪花落在裴阙的领口�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眼�
「这一次,再给孤一次机会。�
「可以么?�
*
素云和容安执伞相看一眼�
太子殿下替太子妃打着伞,两位主子并肩而行,但不讲话�
容安没有见过这个场面,眼神询问素云�
【殿下在病中,我该不该上前?�
素云手里还抱着小姐的手炉,也没主意。但凭直觉,此时似乎不是时机�